紫霄岛 > 与我指腹为婚的男子 > 第65章 含饴弄孙

第65章 含饴弄孙


穆家。

        又有贵客自远方来。

        有多贵?云哲门的老祖宗,百岁老人说是太闷了出来溜达溜达。

        彼时,晏家远也还被盛情留住在穆家没走。

        得报时,晏未还想着自己作为拜见过曾师叔祖的后辈可得郑重地将自己爹引荐给老人家。

        哪知道,晏未和穆寐都给老人介绍完父母之后,晏家远与穆兴易互看一眼,连同木小花在内三人都笑得不行。

        晏未与穆寐被这连晏家远也跟着大笑的情景弄得着实有些蒙。

        还是穆兴易边笑边道:“傻孩子,还用得着你们引荐,前辈是我们师祖的挚友,不只是你们云哲的老祖宗,那也一直是我们门派的祖宗级前辈了。从前在师门时,我们每年都会全门派去拜会前辈一次的。后来前辈嫌我们烦,不稀罕见我们了,我们这才不敢打扰。”

        晏未与穆寐不可思议间,那老祖宗道:“别看你们两个长得溜光水滑、受人追捧的,比家远年轻时那还是差得多了。”

        穆兴易笑着附和道:“是。家远少年时,那是蝴蝶见了都要围绕的程度。”

        晏家远那中年稳重的面上突然羞涩了一下,道:“前辈和师兄就不要拿我现一个糟老头子说笑了。师兄还是给孩子们讲讲前辈的事吧。”

        穆兴易笑着点头,又转向两个孩子道:“你们以为当年指腹为婚时,那给你们赐乳名为‘半斤’‘八两’的月下老人是谁?就是老祖宗啊。”穆兴易兴奋地又补充道,“那年我和家远难得一见时十分巧合地遇上了老祖宗。”

        晏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他爹,晏家远点头。

        那年晏家远突然收到老祖宗一封信让他去某地,他赶着去了,没想到在赴约处是先见到了许久不见、朝思暮想的师兄穆兴易,才又“偶遇”老祖宗的。因为之前师兄弟叙话时晏家远再控制自己想说的话也很多,一时没空说自己是赴约而来,而后他又见老祖宗的表现全是“偶遇”二人之态。那场相聚,私下里晏家远问过老祖宗找他可是有要事,但得到的回复如同儿戏一般——“忘了。”晏家远便也没再追问。

        这件事,晏家远当年是当成自己得了大便宜的小秘密的,不过如今他也活到一把年纪再想来,觉得也许并不是那样简单。但是穆兴易仍当当年是“偶遇”,那便是偶遇吧,晏家远细想想,自己这也不算是骗人——在久远的过去的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某一时,久别的师兄弟确实是在彼此不知情的前提下“偶遇”了。

        更何况,偶遇也好,有意也好,好多计较一开始便没有意义。

        穆兴易又道:“原本后来我们也不想当面打扰老祖宗的,但两家解除婚约知道都是男孩,没多久我同你娘在外游历时又巧遇了老祖宗便面禀了此事。”

        木小花一边笑得仍直不起腰道:“知道你们两个小的忽悠老人、叫人将计就计收拾时,我都很遗憾,哎呀呀,为什么这好戏没叫我赶上当场呢!”

        晏未与穆寐四目相对,想起年轻时那些自以为是的把戏原来在长辈们面前幼稚得很,不禁都有些臊得慌。毕竟自己心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场揭穿又是另一回事。

        穆寐脸没处放,有些怨怨地向木老爷子道:“外公,我可是你亲外孙,当初你就舍得看我被当猴耍……”

        木老爷子一脸无辜道:“当时,我是真没看出来。晏未穿着姑娘衣裙,擦胭抹粉,说话也软软糯糯的,同个姑娘有什么区别,若说有,也只是比寻常姑娘家还不知要美上多少……”

        老祖宗中气十足插话道:“当年教你解穴法,这几年又教了你多少你师父师祖辈都学不到的本事。怎么,还不足矣补上当年你这猴崽子那自作自受的窟窿么。当年我就说了,将计就计是我的主意。你外公一个后辈只有听我话的份。”

        穆寐虽然尊重师门老祖宗这个辈分,但无论是这老头当年坑他洞房一回,还是这几年偶尔一处闭关也好,穆寐对这老顽童的正经解释显然不能信服。

        哪怕是从前当真过,他现也觉得还有猫腻了。这可能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五年了,他对与晏未洞房的糗事早就当成了好事,只是对这老头的迫害阴影还深入骨髓。

        木小花也看出儿子的狐疑了,尽量收敛狂肆笑声,道:“你爹与老祖宗的交情渊源,我们之前没同你外公讲过,二老那时也没什么机会相遇相交,也没什么必要讲。再有便是,那时有很长一段日子我们也没你外公消息,后来又知你外公费心在那两片叶子上很多,我们就没把半斤八两都是男孩子的笑话讲给他。”

        “但是啊。”木小花还是憋不住笑又道,“我们那次回家知道你们洞房的事后,是同你外公讲了与老祖宗的交情的。”

        “好了,脸拉那么长干什么!最终你们两不还是天赐良缘么!”木小花摸儿子头。

        “你们两个小子明明早有奸/情,还叫我当年暗里为同你们开的洞房玩笑是不是太大了不安过。小寐你老实说,要是没我和你外公当年作主,你这辈子能有幸看到晏未新娘子打扮?就为这,你难道不该大恩大德铭记我们两老头子一生?”老祖宗白胡子眉毛笑成一片道。

        欢声笑语中,晏未还是注意到了他爹笑颜下的微妙变化。

        这么多年,即便曾经父子关系不好,晏未对他爹也仍有崇拜和渴望亲近之意,所以他无形中也学了他爹的一些“礼貌”之态,只是他爹毕竟是商人,礼貌中带着圆滑,他这样的公子哥礼貌中直接高冷。

        从小到大,晏未一直深知道,他爹彬彬有礼的神情下其实亲疏喜怒都藏着。虽然那亲和喜都是关于他这个儿子的。

        因为一直在偷偷关注,这一回当爹的微妙神情也没能逃过儿子的美目。

        晏未觉得他爹有心事。他反思了一下,大概能猜出他爹的心事是关于什么的。

        晏家远虽然早早便知自己是个断袖,他少年时便对穆兴易爱慕得深,但他也并没有女装癖好,不过是他是男子,所爱亦是男子罢了。若是可以,他自然也希望儿子与所爱之人能成婚仪大礼,但也不是儿子以女装的方式吧,或说,就算是穆寐、是别人家的儿子扮成新娘子,他也还是不大能接受。即便大家的言辞间已经说了当年就是个玩笑,但也并不是谁都能接受玩笑开这么大!

        可是晏未猜到了父亲心事又如何,这些年,他也一样清楚,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晏家远习惯了不叫人觉得不自在,当然当年他娘除外。今日又是儿子们又是故人又是老前辈这般欢愉场景,这位爹就算心中有结也不会表现出来,不会煞大家风景。

        晏未心疼他爹,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单解释。正难受着,有家人报说家里又来客人了。

        这回来的也是位贵客,不过是位小贵客。

        燕与沐来了。

        直到这几月不见突然拔节一样长高,过了年也有十八岁了的燕与沐出现,诚挚诚意地叫两个年轻人“爹”,这回可不只晏家远,连同穆兴易、木小花夫妇都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引见时,大小伙子燕与沐拦都拦不住地跪地咣咣磕头,嘴巴甜甜又一本正经地称呼给奶奶爷爷们、外曾祖父和老祖宗磕头问安。

        在长辈们一片迷茫中,穆寐大言不惭道:“娘不是一直说家里该四世同堂了么,这孩子就当我们补给外公去年的生辰贺礼。”

        众人仍然惊得合不拢嘴时,燕与沐机灵地又单独给木老爷子磕头道:“外曾祖父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上个生辰过去挺久,今年生辰还远远未到的木老爷子应道:“好,快乐,快乐。我是得尽量活长久些,活得久,见得多……”

        叫燕与沐起身,晏未简单明了地讲了一下二人与这孩子的过往和关系。

        知道了其中渊源颇深,这“爹”也不算是诨叫的,木小花一下子变为了奶奶样,拉着燕与沐“大孙长,大孙短”地说啊看啊摸啊稀罕着。

        燕与沐看着倒是没什么不适,也没被这过度热情吓坏,相反还像是挺享受这关爱的。

        众男子看着多少还有些无语间,穆寐突然抓起桌上果盘里的一把糖递给木小花。

        木小花有点不明所以还是接了,接了就扒了一块给燕与沐塞到口中。

        穆寐也扒了一块,将糖果塞到看着孙儿傻乐的木小花口中。

        穆寐又拿着糖盘问穆兴易:“要么?”

        穆兴易摇头。然后穆寐看了晏家远一眼,终是没有问出口。

        晏未一边憋笑得要内伤,笑穆寐这“含饴弄孙”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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