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万千千时常觉得她与何云归相处的那几天很像是大梦一场，
现在梦醒了，生活又回到了原有的轨迹。
回到公司之后，万千千又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看到何云归。
何云归依旧很忙，两人的工作没有什么交集，连办公地点都不在同一层楼。
何云归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在产品部公共办公区的上面四层，有专职秘书苏未麦负责日常工作，因此除非偶遇或者特意安排会面，两人大概率不会见到。
这天午休时间，食堂里，万千千跟何田田、乔儒儒一同用过餐后，边聊边等电梯。
电梯门打开，恰巧何云归跟苏未麦从里面出来，正准备一同到食堂用餐，与三人打了个照面。
“学长？麦麦。”
何田田率先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何云归跟苏未麦一先一后下了电梯。
“这么巧，大家都在。”
何云归目光扫见三人，在万千千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笑着寒暄了几句，这才道：“来公司以后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儒儒，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比不得学长，学长比以前更有型了。”
“捧杀我？”
“哪有，真心的，不信你问千千，她可从来不说谎。”
万千千看了乔儒儒一眼，这一眼信息量很大。
何云归笑了笑，伸手挡住正要关闭的电梯门，看了一眼万千千，语气微妙的有所不同，“你们已经吃过饭了？”
明明是向三个人一同发问，可是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何云归身旁的苏未麦在内，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集中在了万千千身上，就好像默认这个问题是她专属的一样。
万千千有点囧，点头，“嗯”了一声，错身经过何云归，走入电梯轿厢。何田田、乔儒儒也随后跟上。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用，回见了，麦麦！”
万千千对着何云归身后一直没来得及说话的苏未麦摆了摆手，以示问候。
何云归会错了意，也把手举了起来，场面略有些好笑——西装革履精英范，憨态可掬反差萌。
看到何云归此举，万千千愣了一下，何田田跟乔儒儒两人没忍住，一先一后笑出了声，电梯门随即关上。
何云归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慌忙把手放下，一转身，撞见身后的苏未麦正在抿唇而笑。
苏未麦见何云归回身，立即进行表情管理，但还是没忍住，笑意从眼睛里面流露出来几分。
“部长，听说您以前跟千千她们是校友？看起来关系真好，真令人羡慕啊！”
“嗯。”
表情管理大师也会有偶尔失手的时候，何云归四处张望了一下，努力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啊，那里怎么那么多人？都是在排队吗？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说着，快步朝排队的方向走去。
苏未麦捂嘴笑，随后也跟上了何云归。
这天下午，万千千正对着电脑专注的工作，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万千千看了眼号码——庞晓亮。
“喂，庞总。”万千千立即接起。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
电话挂断，万千千标记好手头正在进行的工作，立即起身去往庞晓亮办公室。
经过何云归那番敲打，庞晓亮对万千千表面上的态度简直转变了一百八十度，日常客客气气不说，更重要的是，再也没有骚扰过她。
光凭这一点，万千千就不能不领何云归的情，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而她也从未向其表达过。
来到庞晓亮办公室门外，万千千还未抬手敲门，庞晓亮就已经透过门扇看到了她，对万千千点了下头，示意她不用敲门，可以直接进来。
万千千会意，走入办公室，故意没有带上门。
“庞总，您找我？”
“嗯，稍等一下。”
庞晓亮最后看了一眼手头的文件，合上扉页，叠放在其他几份文件之上。
“这几份文件拿给何总签一下，王子潇不在，就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了，另外，内容上如果有什么疑问的地方，也麻烦你给何总讲解一下。”
“好。”
庞晓亮看了一眼万千千，又补了一句，“文件比较重要，交给实习生代办我不放心，你辛苦一下。”
万千千点点头，不作任何怀疑，立即把这几份文件整理在一起，抱在胸前，这就准备离开了。
“那庞总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庞晓亮一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庞总？”
万千千只好又叫了他一声。
“嗯？”
庞晓亮这才听见，“啊，没有其他事了，你先去吧。”
“哦，好。”
万千千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庞晓亮通过办公室的门看着万千千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万千千不确定何云归这会是不是在办公室，先回到工位给苏未麦拨了个电话，却一直占线。
万千千想了想，决定干脆上去碰碰运气，于是就抱着文件来到了电梯间，按下按钮，一边等待电梯到来，一边随手翻了翻文件。
万千千心里有一点奇怪——公司早就实行无纸化办公，像批合同这种事一般电子版就能完成，根本不需要特意打印出来，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摞，那庞晓亮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不一会，电梯到达，万千千带着疑惑走入电梯，按下何云归所在的楼层键，电梯门关闭，缓缓上行。
这还是何云归入职以后，万千千第一次去他办公室。
副总裁办公室跟总裁办公室在同一层楼，门禁权限跟别处不同。
万千千没经验，见门关着，试着用自己的员工卡刷了两下，没反应。
怎么回事？消磁了？
万千千扫了一眼周围，很快发现了门铃。
应该是这个吧？
她试着按了一下。
苏未麦听到声响，很快出现在门后，帮她开了门。
“稀客啊，千千，第一次来吧？”
苏未麦主动跟她打招呼。
“是啊，没有打扰你吧？我刚刚给你打过电话，占线，所以就直接上来碰碰运气。”
“啊，刚刚接了个客户的电话，错过了，快进来！”
苏未麦说着引导她进门。
“找何总有事？还是专门来看我的？”
苏未麦跟她开玩笑。
“我错了，下次一定专程看你！”
万千千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哼！”
苏未麦假装生气，“那我可记住了，下次来看我可不要带文件哦！”
“好啦，知道啦！”
两人互相打趣着。
“何总就在里面，你来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苏未麦特意说明了一句。
“呃，这样合适吗？”
万千千倒有点犹豫。
“有什么不合适呀？”
苏未麦笑，“何总早嘱咐过了，就等着你……”苏未麦察言观色，立即毫无痕迹的改口，“们来喝咖啡呢！”
“哦，这样啊……”
万千千这才放了心，对苏未麦笑笑，越过她的外间办公室，朝里面走。
副总经理办公室分成里中外三间。
外间是秘书苏未麦办公的地方，中间是会客室以及办公区，里间是专门提供给副总经理休息的地方。
里间除了相对私密的房门之外，跟中间那间共用一扇厚厚的外门，也就是说，如果何云归此时正在里间休息，那么万千千要穿过两道门才能见到他本人。
外门这会关着，虽然苏未麦说不用事先通报，可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的。
万千千咬了下嘴唇，敲门之前，竟然有少许忐忑。
“咚咚咚。”
她扬手轻轻敲了敲门，留神听着，没有听到“请进”的动静。
万千千以为自己太紧张了，错过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又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还是没有回应。
万千千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不是说何云归在吗？
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声音呢？
万千千朝外间苏未麦的方向探了下头，这会苏未麦刚好又在通话。
苏未麦很快留意到她，用手势示意她敲门的动作再用力一点。
万千千点了点头，刚要去敲第三遍，何云归的办公室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千千？”
何云归见到万千千，眼里顿时流光溢彩。
“你怎么来了？进来坐！”
说着，何云归打开门，侧身将万千千让进。
“随便坐，喝什么？我这里有咖啡，还有茶，两个都不错，看你喜欢什么，哦，对，你更喜欢喝咖啡。”
何云归语速很快的完成自问自答，万千千根本插不上话，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何云归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个细节让万千千少许意外了一下。
何云归的办公室外门跟庞晓亮的不同，并没有透明的设计，因此何云归关门的这个举动瞬间令两人独处在一处相对私密的空间里，万千千多少有点不自在。
她安抚了一下稍显敏感的神经，听到何云归的提议，视线从茶台跟咖啡机上面扫过，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谢谢，我只是来送几份文件。”
“哦，是这样。”
何云归点头，走到万千千面前，把文件接过去。
“忙吗？”
何云归随手翻阅了一下，忽然发问。
“嗯？”
她有点惊讶。
何云归抬眼，莞尔，“不介意的话，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好吗？我批完再拿回去？”
“好。”万千千点点头。
虽说有好几份文件，也不知道何云归会批阅到什么时候，可是庞晓亮既然安排自己过来送文件兼负责讲解答疑，那何云归的提议，当然就只有接受了。
“坐一下吧，可能需要点时间。”
何云归伸手让了一下沙发，自己也顺势坐在了长沙发的一端。
万千千犹豫了一下，她没想到何云归坐在沙发上就看起了文件，根本没回办公桌。
视线快速扫过距离长沙发较远的单人沙发，万千千抿了下嘴唇，觉得要是刻意避嫌好像有点矫情，也就索性坐在了长沙发上，距离何云归一臂远的距离，心里想说，这样应该还算不失礼吧？
万千千的小动作何云归其实全都看在眼里，见到她最终选择坐在自己身边，并没有刻意避开，嘴角忍不住弯了弯，随后很快平复下来，继续专注翻阅文件。
万千千挺直腰背等在一旁，浑身都有点僵僵的，连眼睛都有点没地方放，四处打量何云归办公室肯定不合适，但是一直盯着何云归看好像更不合适。
万千千没辙，只好放空视线，虚虚停留在不远处的茶几上面。
室内静谧的令她几乎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跟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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