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节孙羊店捉奸
“哪个混账王八羔子乱嚼舌头？”本来懒洋洋的孙熙，“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他的眼睛里散出恶狠狠的光，仿佛一只即将上场的斗鸡。
“赶紧的，备车！快点快点！”孙熙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拿起外衣直奔门外。
刚才还卧床不起的孙大少爷，顷刻之间飞奔出门。看来他是真着急了，不惜放弃已经演了三天的绝食戏码……
“走，咱们去瞧瞧热闹！”念无涯发话，大家纷纷跟出，未几便来到孙羊店的门前。
今天的孙羊店一改往日的热闹，大门紧闭。虽然外面清静，里面却时不时传来几句怒吼。听声音，像是祖父……
孙熙急促地拍打着侧门，一个小厮探出头来，见是大少爷，便放了众人进去。
店里没人，桌椅摆放得整齐，孙老太爷正指着一个中年妇人跳脚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看我老了，我儿子又一是个甩手掌柜，便想独揽大权，居然连小白脸都养上了！你还知道这家店姓孙么？”
“爹，您误会了……”那妇人一脸委屈。
“我当年看你家境贫寒，一个人撑起你爹的小生意，我瞧着你精明能干，又有孝心，能帮得上我儿子，才可怜你，让你当上了我们孙家的儿媳！可谁知，我才歇下来几年，你便干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爹，你可以打我骂我，却不能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妇人满脸激愤，“我苏明清虽不是什么大户出身，却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我嫁到孙家近二十年，哪一日没有为你们一家老小尽心尽力？侍奉公婆，养育熙儿！我那夫君不顶事，我独自一人撑下这偌大个店！我……”说到委屈之处，妇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表妹，是我连累你了……”妇人身旁的男子见到她如此委屈，禁不住上前来拍拍妇人的肩膀……
孙老太爷早就对这个新来的小白脸放不下心，听说他刚来不久，儿媳妇就让他学着管账，还与他亲密有加……今天来捉奸，虽然没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越看这小子越不像好东西……
如今，他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对儿媳妇动手动脚？那么背着人的时候，他岂不更猖狂？
“孙老爷子，您误会了！”那人一脸恳切，“我与表妹清清白白，我是来……”
孙老太爷听到那人唤他，就慢慢的走到他身前。只可惜，那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进不了耳朵。只见他唇红齿白，一脸书生样子。想他平日，定是仗着这幅模样勾引良家妇女！
想到这里，孙老太爷只觉得这小白脸面目可憎，胸中那团火烧得他再也忍受不住……
“啪！”孙老太爷手起巴掌落，利落得很！
那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自己竟在众目睽睽中，被人扇了一耳光？
“你！”男子怒极，浑身被一股羞耻笼罩，“你这老匹夫，凭什么打人？我不过是来这里寻个差事，却也容不得你如此羞辱！”
“表哥！”妇人大惊，忙上去查看表哥的伤势。
见到母亲与那男子如此亲密，孙熙再也耐不住性子，疯了一样狂奔过去，满脸通红地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你竟敢骂我祖父？一个穷酸书生，抛下妻儿来我们家混吃混喝！人前仁义道德，人后龌龊卑鄙！勾引我娘？还想勾引我娘？”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孙熙便上前一步，左手抓住那男子的衣领，右手抡圆了拳头，边打边吼道：“衣冠禽兽！你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今天就打死你就是替天行道！”
那妇人本来满腹委屈，现在却被这场面吓呆了。公爹打了表哥，表哥这样的文人哪里受得了如此大的委屈？怎么，如今连儿子也敢来欺负他？
“我看你才混账！”妇人怒不可遏，向孙熙吼到，“这是你表舅，表舅！”
原来这位妇人就是孙家的大娘子，孙熙的母亲苏明清。
“表舅？表个屁！我才没有这样到处要饭的穷酸亲戚！”孙熙听到母亲当着众人骂自己混账，一腔怒气都撒到了那个该死的男人身上！
“你混蛋！”孙大娘子听见儿子如此羞辱表哥，怒火攻心，“啪”地一声一个巴掌甩到了儿子的脸上！
“穷酸？穷怎么了？穷就低人一等？你娘就是穷出来的！给你丢人啦？”
孙熙只觉耳朵嗡嗡的，眼前白了一片，又见到几只亮晃晃的萤火虫飞来飞去……
他忽然恍了神，努力闭上眼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才明白过来竟是母亲打了自己！
“你打我？”孙熙显然没想到娘亲会在这里向自己下手。随即，他竟然嬉皮笑脸地望向苏明清，挑衅似地说到，“除了这招，还有别的吗？”
孙老太爷没料到儿媳妇竟敢在自己面前对宝贝孙子如此下手，连忙跑过去摸摸孙熙的脸，道，“熙儿！你没事吧熙儿？你都三天没吃饭了，怎么还过来？”
“祖父！我头晕……眼前冒金光……”孙熙捂着脸，满腹委屈地嘟囔……
“装！再装！爹，你别被他骗了！他做戏做惯了，就是个小骗子！”
“做戏？我做什么戏啦？”
“逆子！绝食三天，卧床不起，怎么现在倒如此生龙活虎？”
“你还知道啊！既知道我绝食三天，你连来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还算是个娘么？”
“我不是你娘？”孙大娘子被气笑了，“我不是你娘？那我整天在这里做牛做马累死累活，是为了谁？”
“为了谁？你说呢？当然是为了这家破店！为了钱！”
“为了钱？我确实是为了钱！可我为的是谁的钱？这家店以后还不是你的！我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把冷月赶出京城也是为了我？”
“那是自然！你娶一个歌伎，是要自毁前程吗？她能为你带来什么？纵然你不娶她，只是纳个妾，又哪有正经人家的公子还没娶妻，就先纳妾的？还能有什么大家闺秀愿意嫁给你？”
“哈哈，大家闺秀？名门贵族？你不过是想借着我的婚事攀附个权贵，也好让这家破店多个依靠罢了！”
“是又怎样？有什么不对？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孙羊店不过是一家普通的酒馆。我月子还没做完，你祖父便生了病，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手……到如今，已经成了汴京城数一数二的正店！你以为这些都是大风刮来的？”孙夫人说起当年的情况，一股心酸委屈，她不明白自己拼死拼活为这一家人卖命，为什么现在倒个个看她像仇人……
“上到达官贵人，名门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地痞流氓，我哪个不是要小心应对？又没有什么靠山，你娘我天天独自撑着这家店容易吗？我……我还能指望谁？你爹？还是你这孽障？”
“是啊！”移星突然明白，“怪不得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家里都乱成这样了，这孙熙的老爹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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