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狐狸毛+9
正如齐司礼所说，圣旨隔日便发了下来。
齐司礼两日后就要出征了，此次开战，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何时才能再见。
听闻消息后，我在书房内看书时一直心不在焉，就连惊蛰也发现了我的异样。
“小姐？”惊蛰小声唤了我一声。
“啊？”我猛的回神，茫然抬头望向她。
惊蛰：“……？
“小姐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闻言默了默。
“你觉得……我要在他临走前，去见他一面吗？”我问。
刚才看书时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该在他临走前去道个别什么的，可是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太刻意了，还显得不矜持，但是不去的话，自己大概又要好生后悔了。
我就这么在内心里自己与自己博弈，想法自生矛盾又控制不住同自己较真。
于是在思绪被惊蛰拉回来时，不受控制的把自己内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惊蛰似乎在思索我的问题。
“小姐可是要去见心上人？”她好像终于从我的话语里回过神来了。
心上人？好像……确实是。
所以我点了头，肯定了她说的话。
惊蛰像是打开了某个新奇的大门，眼眸亮了起来：“小姐何时有的心上人？不对，小姐您的心上人是哪家公子？”
我听着她问出口的问题，扯了扯嘴角没马上给予她回应。
要是她知道我的心上人是鼎鼎大名的齐将军，也许会更激动。
惊蛰见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也没继续追问，反而开始认真思考我一开始的问题。
“小姐您刚才说……临走前？他是要很久都不回来吗？依我看，小姐还是去见吧，不然您会后悔的。”
不得不说，惊蛰确实很懂我——我会后悔的。
我以要去街上逛逛为理由，拉着惊蛰出了家门。
在经过将军府时，很巧的，齐司礼刚出来，我们就这样迎面碰上了。
直到很久以后，每当我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都觉得，那一刻，神明都是站在我这里的，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温度也有回暖的迹象。
“齐将军！”我刚看到齐司礼的身影就唤了她一声。
齐司礼正好抬头，也看到我了。
他今日将头发束成了一个高马尾，身上穿着军装，很是好看。
他转过去同身后的副将低声说了些什么后，朝我这里走来了。
他的副将在听完他说的话后，先行一步上了马车。
齐司礼非常中规中矩的在我的姓氏后加了句“小姐”的唤我。
“齐将军这就要出发了吗？”我问。
他“嗯”了一声。
我拿出了一个平安符，伴随着平安符一起系着的还有一个小铃铛。
我抬手将平安符双手递到了齐司礼面前：“齐将军，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盯着我手上的平安符良久未出声，我也已经做好了他拒收的准备，然而下一刻，我的掌心一空，听见他低声道：“谢谢。”
我的笑容从见到他的那一刻便一直挂在脸上，此刻笑得更是快乐。
“先走了。”他又说。
我点了头，“齐将军，保重。”
他颔了首，转身便上了马车。
我站在原地，直到看见他的马车走远了后才离开，而惊蛰这一路上都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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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舌看着齐司礼上来时，手上还握着一个带着铃铛的平安符，一看就是姑娘家爱的样式。
他张了张嘴，又看了看齐司礼，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声音找回：“老齐，你……不是不收别人的礼吗？”
齐司礼没有理他，抿着唇，拇指摩挲着掌心的平安符。
良久，齐司礼才说了句：“也许，她不一样。”
岐舌听见了他说的话，但没明白：“老齐，你又在打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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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齐司礼的马车远去，惊蛰才缓缓从方才的事中缓了过来。
“小……小姐，您何时同齐将军……那啥……？”
我的嘴角仍上扬着，全然是那一丝很容易满足的少女心被满足后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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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将军，敌军约有七十万大兵，同我方兵力不相上下。”一位将士在向齐司礼报告着近况。
齐司礼刚到边界那座受攻打的城镇时，当地刺史便匆忙的出来迎接了。
城中的百姓们显然是听过齐大将军的大名的，听闻齐将军要过来，都想出来一瞥芳容，但是又因近日战事所带来的后遗症，皆不敢靠近外来者半步。
刚入城镇，一行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军营驻扎地，开始出谋划策。
就连原先未见过齐司礼但听过他名号，心底却对他的声明有所怀疑的刺史，此刻都不得不在心里暗自感叹，他确实很有能力。
是声名显赫的大将军，是兵营里的主心骨，亦是很有想法和计谋的“军师”。
是夜，齐司礼同刺史尚在军营里为战争做准备，营帐入口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
刺史夫人端着两碗热汤进来了。
她将盛着热汤的碗放到他们跟前，温润道：“休息会儿吧。”
刺史眼含笑意看着自己的夫人，后又往向齐司礼试探着问：“齐将军，您看要不……歇会？”
齐司礼点头。
刺史笑意更甚，将其中一个碗推到了他跟前热情道：“将军，尝尝内人的手艺。”
齐司礼很赏脸的拿起碗，舀了口汤，很真诚的给出了评价：“好喝。”
见自己夫人的手艺被夸，刺史自然开心，嘴上也开始碎碎念了些：“当初我同夫人刚成亲时没有任何感情，我平日里也忙得都没能见上几面，父母之命的婚姻，本想着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就算过去了，可是后来有一次尝到了诗儿的手艺，我不知不觉就被她吸引了……”
刺史边喝汤边和齐司礼分享自己和夫人的曾经，齐司礼也很礼貌的默声听着。
他如今可是喜欢这个年少有为的将军喜欢的很，喜欢的同时还掺杂着崇拜，哪像他忙碌了一辈子，到头只混到了刺史之位。
“对了，齐将军，是否婚配？”刺史说着说着，话题终于来到了齐司礼身上。
齐司礼：“未曾。”
“将军如此意气风发的好郎儿，竟还未成家，实属难得。”刺史由衷的感叹。
可一直坐在身侧一言未发的刺史夫人竟笑了一声。
他们二人皆循声望去。
刺史夫人正了正仪态，方开口道：“我看齐将军的平安符倒像是姑娘家送的。”
平安符？
齐司礼记得自己没挂出来啊。
他低头望去，平安符都快从衣襟里掉出来了，上方的铃铛因为半截还在衣服里头，所以被他自己晃时也只发出了闷闷的铃铛声，并不清晰。
齐司礼将平安符拿出来，放在掌心上看了看才开口道：“确实是一位姑娘送的。”
刺史纵然再迟钝也会出了其中之意，颇有深意的看着齐司礼道：“能被齐将军看上的必定是个很优秀的姑娘吧。”
刚才还在说“难得”的刺史，此时的言论已经发生了转变变，还变得很快。
齐司礼闻言并未搭话，只将平安符重新收回衣襟内，对他们夫妻二人浅浅的笑了笑。
刺史和刺史夫人：哦豁，瞧齐将军这个样子必然是害羞了。
夫妻二人一副“我们都懂”的神情对视了一眼。
齐司礼：……
-
一晃好几个月过去了，城内时不时有边界战争的战报送入城内，很幸运，皆是好消息。
齐将军和他手下一众士兵在边界屡战屡胜。
这天，我到菩提寺上香祈福，为自己、为家人还有，为他。
此时的寺庙有些安静，人不多。
上完香后，我带着惊蛰在寺内漫步着。
齐司礼走的时候光启城正处于冬入春的时候，如今光启城已经快进入夏天了，我想，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施主且慢。”
正漫无目的的东想西想的当儿，我被叫住了。
循着声音望去，是个和尚，年纪看着不小，但也没多老。
我走上前双手合十：“大师可是在同我说话？”
只见和尚点点头，说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道：“施主遇到了自己的宿世因缘，但结果并不一定能如愿，还望施主莫要……”
和尚那没头没脑的话语还未说完，一旁的惊蛰就忍不住打断了：“等等等等，为何不能如愿？我们家小姐如此优秀，怎……”
“惊蛰，莫要无理。”
惊蛰闻言，也没继续说下去了。
我向和尚扯了扯嘴角，温声道：“多谢和尚师父提点，但我不试试怎能知如不如愿呢？”
但和尚没再多说，只笑着摇首：“万物皆有因缘，若施主执意，不妨试试，结果许会得偿。”
一会说不会如愿，一会又说许会得偿。
很是奇怪。
“好，多谢师父。”但我依然礼貌的同他道了别。
那位和尚突然把我叫住，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我虽不怎么迷信，但也不是不信，只是这一次，我却没酱那位僧人的话语放在心上。
我算着日子，齐司礼也许就快回来了。
夏季服饰已经换上，蝉鸣也逐渐大声。
最近一次的战报是三日前的，边界已被收服，敌军因兵力逐渐减少打不过我朝大军，于是选择了投降归顺。
又是一个好消息。
不出意外，齐司礼是需要回城禀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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