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以后工作日没课的话来这里帮忙，我缺一个助理。”易尔尘看着她，公事化的口吻。
苏扬正准备开口拒绝，贵宾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易繁绩笑眯眯地走进来。
“哟，都到齐了，你们都比我快！”
“易爷爷好。”她礼貌地问好。
“小丫头好啊，刚刚在说什么呢？”易繁绩在沙发上坐下，易尔尘站起身给他倒了杯腾腾的绿茶。
“我让她以后没课的时候来这里帮忙，我缺一个助理。”易尔尘坐回沙发上，淡淡地回。
易繁绩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一下子就明白了。
臭小子，现在连你爷爷也敢瞒着，找打！
“不行，苏扬没有工作经验，CU对于员工的工作经验要求非常高。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助理了吗？”易繁绩直截了当地拒绝。
易尔尘也明白爷爷的意思。“我正好就缺一个平常帮忙的助理不行吗？”
“你招一个新助理可以，让苏扬顶替不可以。”易繁绩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苏扬坐在原地，汗颜地听着爷孙两个的对话。
他们俩要干什么？
这一副准备吵架的阵势啊…
“你们…能不能别吵架？”她弱弱地看着眼前的爷孙俩。
“我们没有在吵架！”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了她一句，苏扬吓得缩了一下。
“哼，你录用她就录用她吧，别给我整出什么花样来，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啊？我看着你长这么大，你心里那点小把戏我还不知道？”易繁绩冷哼一声。
“那你倒是算算看我这次到底想干嘛？”易尔尘丝毫不示弱。
“不需要录用，作为特聘直接进公司。”
“特聘？你这也太声张了，你就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你也不想想到时候人家心里会怎么想？她可是直接关系到老宅周末的加餐！”易繁绩不满地嚷嚷。
苏扬越听越糊涂。
这都什么啊…
“那就直接进公司，不对外宣布。”易尔尘用食指敲敲沙发的扶手，似乎下定了决心。
“不行。”易繁绩再次拒绝。
“不行也得行。”易尔尘再次顶嘴。
“就是不行。”易繁绩气鼓鼓的。
“那你以后周末别想让苏扬去老宅给你做饭，你别想吃加餐。”易尔尘直接抛出杀手锏，微笑着等待爷爷的回复。
果然，易繁绩气呼呼地瞪了易尔尘一眼，没有说话。
“易董，请问，您还拒绝吗？”易尔尘挑眉看着易繁绩。
“哎苏扬小丫头，以后你工作日如果没有课的话，你就来这里帮他的忙，忙完了晚上直接去爷爷家里吃饭，你看怎么样？”易繁绩拍拍苏扬的肩膀，笑眯眯的。
“啊？”苏扬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那就这么定了，我全当你答应了。”易繁绩开心地拍拍手。
苏扬彻底汗颜。
喂…什么跟什么啊…
她作为当事人怎么什么都没搞清楚…
“你开心了？”易繁绩再次白了易尔尘一眼。
苏扬并没有注意到，易尔尘脸上那如同阴谋得逞般的笑容。
其实除了自己的私人原因，易尔尘还有一个原因要把她留在这里，为了防着MG。
他必须把她牢牢锁定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学校里有监控，但是一旦放假或者没课，她必须在他的视野中寸步不离。
“哎呀走了走了，别磨叽了，我都快要饿死了。”易繁绩看着自己宝贝孙子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易尔尘识趣地站起身，帮苏扬整理好摊了一桌的卷子。
“走吧。卷子就扔在这里，反正也不会有人拿。”
苏扬从地上爬起来，跟上易繁绩。
路上，苏扬好像在想着什么。
其实她有一个问题一直弄不明白，CU这么大的公司，易尔尘身为执行总裁，肯定会经常露脸。
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是的王牌杀手，这两者是矛盾的。
难道MG的人从来都不查商业信息的吗？
还是说在这方面动了点手脚？
苏扬一直坐在后座考虑这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完全没注意到易尔尘时不时飘到她身上的视线。
直到回到老家，易繁绩兴冲冲地去厨房看佣人们做些什么菜，易尔尘才在苏扬身边坐了下来。
“组织对你的身份有隐瞒吗？”苏扬还是决定问出口，毕竟他的两个身份实在太矛盾。
听到她的问题，他才放下心来，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
“MG查我只能查到我是的杀手，外人查我只能查到我是CU的执行总裁。二者并不矛盾。”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难道不会有人产生疑问吗？”苏扬还是不太能理解。
“除非MG的人身系统比的调查系统更完备，而且CU有一个虚位的执行总裁，也就是所谓挂名。实位执行总裁的那个位子是我爸在管，一般有什么需要对外宣布的事情，我会全部交给他。至于我，我是虚位，但是负责真正意义上的管理。”易尔尘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那你家人都知道你在组织里的事情？”苏扬又问。
“并不，这件事我在家里是完全保密的。”易尔尘拿出手机给李廖然发短信。
“你也有两个身份，一个是杀手，一个是X大学生。”
苏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难怪。
**
除夕。
苏扬起得很早，开始忙着收拾东西。
易尔尘昨天晚上就派人给她送来了机票，他之前答应了她的，初一回A市一趟，但是只能在那里呆半天。
其实根本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毕竟在那里不会留很久，而且她也没什么好带的。
原本易繁绩知道她不回家过年的时候，再三坚持让她去他家过年，却被苏扬严词拒绝。
毕竟，她不想打扰别人家的新年氛围。
家里冷冷清清的，除了罗怡雯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送新年祝福，李廖然和黄太太给她发了新年短信，组织里统一下达了新年祝福之外，没什么人再找过她。
她突然想起了易尔尘。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可能很忙吧，那就先不发短信了。
易尔尘其实不忙，公司已经放假了，他今天一天都呆在老家陪着爷爷和爸妈，手机被他扔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
他在厨房里帮着叶蓓薷包饺子，偶尔停下来的时候也会想起她。
但是碍于手里全是面粉，他也就放弃了发短信的想法。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会干什么，睡觉？自己做饭吃？看美剧？刷卷子？
当初爷爷让她来这里过年的时候，他还是挺希望她答应的，然而看到她眼里的坚定之后，他明白了她的想法，又干脆由着她去了。
苏扬窝在沙发上看美剧，她跟罗怡雯的兴趣确实不太一样。
罗怡雯喜欢看各种综艺节目，她更习惯看有剧情的大片。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刷了多久的美剧，她被楼下突如其来的爆竹声吓到。
紧接着，整个小区都开始轰鸣着爆竹声，楼间距不宽，声音听起来异常刺耳。
苏扬一直无奈地捂着耳朵，等到爆竹声稍微小了一点，她才听到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的来电铃声。
“吃饭了吗？”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边巨大的爆竹声，皱紧了眉头。
“已经中午了吗？哦忘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两点了。
“你还在忙吗？”
“不是很忙。”易尔尘一边应着电话，一边紧紧盯着锅里那些正在翻腾的饺子。
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不要散开！
“爷爷说，叫你晚上过来吃饭。”
“不用了吧。”她依旧盯着电视屏幕，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感情。
他的手顿住，然后又恢复正常。“明天凌晨的飞机，我怕来不及。”
“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苏扬有些莫名其妙。
一集刷完，她按下遥控器，自动播放下一集。
易尔尘没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简直难以理解，她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他有时候真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到底是不是少根筋。
苏扬听着电话那头机械的应答声，耸了耸肩膀，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晚上，外面鞭炮的轰鸣声和烟花的爆鸣声夹杂在一起，就算关紧了窗户也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苏扬已经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了，还是听不见演员在讲什么。
她从小就没有过年的意识，过年嘛，大家看重一点就是喜庆的一天，看轻一点就是普通的一天。
而且她从来不看什么春节联欢晚会，一般苏凡会让她早点睡，然后第二天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新年快乐”。
姐姐，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新年，你在哪里呢？
新年的第一句“新年快乐”你能不能听到呢？
她拿着手机，一步一步地走到窗边。
今天她不敢去天台，外面的空气实在闻不得。
明天还要飞A市，她可不想带着一身的火药味登机。
小区里面灯火通明，小孩子在楼下的小广场里面玩烟花，大人在旁边聊天，老人们悠闲地坐在家里看联欢晚会。
外面的热热闹闹与里面的冷冷清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楼下，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表情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好像想到了一些很美好的事。
突然，外面再一次轰鸣，她手里的手机震动。
来电显示告诉她，他的电话。
“新年快乐。”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他就抢了先。
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易尔尘站在老家的阳台上，看着对面夜空中绽开的烟花。
他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但是他这次成功地在新年的第一秒对她说了“新年快乐”。
苏扬突然笑了。“新年快乐。”
片刻的寂静，他顿住。
所以…她听到了？
“准备一下，过几个小时就走。”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是他可以确定，她听得到。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之后，是久久的沉默。
刚挂断电话，两个人的手机上同时收到了林皓崧发来的信息。
林皓崧——新年快乐，三月集体回归总部。S
苏扬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手突然开始微微颤抖。
终于…他们再次出动了吗…
苏扬——收到。Y
这边，易尔尘看到信息倒是见怪不怪，他只是隐隐担心德国那个女人的安全。
既然现在MG主力已经抵达德国，那么那个女人就一定会有问题。
此刻整个需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苏扬，还有那个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人。
易尔尘——收到。C
**
凌晨三点，苏扬从单元楼走出来，并没有带行李，飞机票被她塞在口袋里。
易尔尘的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地停在单元楼门口。
他原本是不想开这辆车来的，没想到爷爷家的地下车库里居然只有这辆车，其他的车全都在地下室的收藏区里。
他迫不得已，冒着被她说“太招摇”的风险，把这辆车开来了。
出乎他的意料，她并没有对这辆车做出任何评价，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座。
他微微汗颜。
所以上次说太招摇，还是情绪化的表现？
算了，反正她的心思他也搞不明白，还是别乱猜了。
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向机场的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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